皇后面前表露仁心。
宜妃僵立原地,看着这一张张写满“关切”的脸,喉头像被堵住,半个反对的字也挤不出来。
如此,她只得眼睁睁看着这群人簇拥着皇后,如同潮水般,裹挟着她一同涌向钟粹宫。
一行人各自登轿。
半道上,采颉向南瑾疑惑低语道:
“娘娘您说,宜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丽欣中了【荼蘼香】的毒,她若没死,此刻定已毒发。这情况下招了太医来诊治,她不就露馅了?”
南瑾望着前方宜妃所乘华贵的轿子,眸光沉静锐利,
“丽欣懂医术。她比谁都知道怎么能让自己死,也比谁都知道怎么能让自己‘不死’。”
她略一沉吟,拧眉摇头道:“这事儿不对劲。”
采颉心头一凛:“难不成是丽欣并不求死,与宜妃起了冲突?”
南瑾道:“去看过才知道。总归,绝不能让宜妃单独和她待在一处。”
约莫一刻钟后,轿子落在钟粹宫外。
众人快步朝庑房去,推门而入后,便见丽欣陷在锦被里,仿佛一截沉水的朽木。
湿透的中衣紧贴皮肉,冰凉的水迹无声泅开,在床褥上洇出更深的斑痕。
她胸口起伏微弱,面色青白,嘴唇僵紫,散乱湿发如污浊的水草缠在颈间,贴在毫无生气的脸上。
更骇人的是,那青白皮肤上竟密密麻麻凸起着暗红丘疹,不少已被水泡得破溃,渗出浑浊的血水。
几名胆小的妃嫔低呼一声,仓皇别过脸去。
负责给丽欣看诊的是莫太医,
见皇后来,他忙躬身一揖,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抬手唤他平身,又沉声问:
“情况如何?”
莫太医抹一把额角渗着细汗,道:“回娘娘,微臣已尽力排出她被呛入肺腑气道的水,人虽然还未苏醒,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皇后目光如针,刺向丽欣面颊上狰狞的红疹,
“溺水何以会生出满身的疹子来?”
“回娘娘,这似乎是中毒之兆。”
皇后冷道:“何毒?”
“荼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