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只觉自己好像是出现幻觉了,他刚说自己是谁?宁白?
他捏了捏眉心,重新低头看去,地上趴着的是一个穿着件破烂布衫的瘦弱身影。
这是宁白?
林止陌压制住惊诧的心神,淡淡开口道:“抬起头来。”
宁白乖乖的抬头,咧嘴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见鬼了,真的是宁白?!
林止陌简直不敢相信,叛逃出大武整整一年的宁白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主动现身。
这小子身上发生什么了?这得是多想不开啊?
“你……”林止陌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宁白重新趴伏在地,放声大哭。
“罪臣万死,可罪臣知道错了,特来求见陛下。”
他又猛地抬头,脸上眼泪鼻涕横七竖八挂着,坚定而果决地说道,“陛下,臣要与宁嵩老贼划清界限,大义灭亲!还请陛下给罪臣一个机会,清除胡人和鞑子隐患,还我大武百年清净!”
林止陌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愕然片刻说道:“你……确定不是来戏耍朕的?”
“不敢不敢,陛下,罪臣是千真万确服罪自首,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啊!我……呜呜呜哇……!”
宁白说着说着彻底绷不住了,直接痛哭出声,“罪臣自从去年被宁嵩老贼强行带着叛出国门,在镇海城足足待了一年,一年啊陛下,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嗯,我知道。
林止陌差点下意识的点点头。
很早之前天机营和红粉就成功打入了镇海城,宁嵩父子的所作所为他虽然不敢说了若指掌,但是大概情况都是知道的。
曾经的内阁首辅过的什么日子?
家中宫阙楼台,宴饮行乐,应时饮馔,所见所用都是当世最好最贵的,就算宁嵩一直以低调谦和的面目示人,可宁府的浮华奢靡也是寻常人家连想都无法想象得到的。
可是自从叛逃之后,父子俩就只能整天龟缩在镇海城里。
那鬼地方,往东看是草原,一片绿,还好。
往西看是沙漠,一片黄,每天傍晚配着夕阳落入地平线的景象,宁白只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差不多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