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开了口,声音有点沙哑:“陶五丫,你这没良心的玩意儿,对得起我妈吗?”
许母身子一抖,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陶五丫是跟随了她五年的名字,当年若不是娄老夫人突发善心,买下了即将被父亲卖给班子当姑娘的她
赵杰人看出许母眼中升起的悔恨,连忙喊道:“陶金玲,立功还是诬告,可全在您这念想儿里打转,您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别糊涂了啊!”
娄半城像是自言自语:“乱世里,往好听了说我是个做买卖的,不也是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那会儿伪军拿枪顶着,我除了与其假意周旋还能咋整?”
他心里清楚,既然是举报人是许母,那再否认曾与伪军有过接触也无济于事。
“你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了许母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眼里却没了方才的畏缩:“民国三十一年的冬天,你瞒着老爷子在娄家老宅摆了围酒席,来的人都穿着带‘和x’字样的灰衣服,你你还给了他们一箱大黄鱼!”
赵杰人眼睛大亮,追问道:“还有谁能作证?”
许母咬咬牙:“何大清,他是掌勺师傅,以一手‘谭家菜’闻名四九城。”
反正都当面对质上了,今日不是娄家死,明日就是她许家亡。
上一回的盯梢对象,四个中有三个住在四合院里,组织科早就把院子里的人调查了个底朝天,何大清自然也不例外。
赵杰人给了冯森个眼色,示意去轧钢厂把何大清传唤过来。
就在对方要出审讯室的时候,李天佑说话了。
“何大清昨儿去了安家村,算算时间得晚上才到家,还有”
他看向骤然变得气定神闲的娄半城:“既然是对质,我们不妨先听听娄董的解释。”
迎上李天佑的视线,娄半城不慌不忙:“陶五丫,你说的是民国三十一年,腊月二十那晚吧?”
许母拔高声音:“我记不清是几号,但准是那年冬天,来了”
“四个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在许母愣神之际,娄半城冷笑一声:“嘿,惊着你了吧?为啥我会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儿不是伪军,而是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