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是……是是!五少奶奶……您、您这边请!这边请!”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侧身引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原本聚在门边、等着看新妇笑话的下人们,此刻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远远地避让开来。

    “走吧。”姜仪看向五公子,脸上带笑。

    五公子面色尴尬,低声道:“实在是委屈你了。”

    “是委屈你了。”姜仪道,“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怎么忍过来的。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我在。”

    刚和人吵架吵得像斗鸡一样的云庭,这会儿却又笑得不行,和萧晏窃窃私语。

    “小娇夫,这下找到靠山了,哈哈哈哈……”

    他觉得这俩人,真是绝配。

    等到众人去了正堂,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布置,

    没有铺着红毡的香案,没有高悬的喜字,没有燃烧的红烛,没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瓜果点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光秃秃的青石板地,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大夫人穿着绛紫色福寿纹的华贵锦袍,头上珠翠环绕,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她就那样站在正堂门口,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下人。

    五公子也看到了那片刺目的空旷,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响。

    最后一点强撑的镇定,在这赤裸裸的羞辱面前,摇摇欲坠。

    他习惯了这样的难堪,但是他却连累了姜仪受辱。

    姜仪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人。

    姜仪却在袖下勾了勾他的手,轻声道:“相公,杀鸡焉用牛刀?”

    后院的这些魑魅魍魉,她来就行。

    她看上的人,风骨铮铮,才高八斗,心怀天下。

    他有他的战场。

    这后院,不配。

    “嗤!喜堂?五哥,哦不,现在是四房的……五公子了,”一个旁系的纨绔斜睨着周逍遥,醉醺醺地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四房?嘿!那院子里草都长得比人高了,连个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