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缓缓放下。
梁屿舟的喉咙窜起了血腥味,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周晟忙不迭上前搀扶。
他强行忍着疼痛,目光紧紧盯着宋挽初已经变得模糊的背影。
……
时洛寒一刻都不想耽搁,急着把挽初送上车。
“阿兄,你的伤怎么样,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宋挽初担忧地看着时洛寒,秀眉深簇。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时洛寒的手握着她的腕子,掌心温暖,传递着安心的暖流。
“我又不是纸人,没那么脆弱,他那一掌力道虽大,但你阿兄我内力也不浅,没伤到内脏,放心吧。”
说着,他就要上马。
宋挽初叫住了他。
“阿兄,骑马辛苦,你到车里来吧。”
夕阳的光柔和地铺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脸红红的,眼睛里带着清澈又羞涩的笑意。
她再也不用被一个贵妾的身份束缚禁锢,以后,阿兄都可以坦坦荡荡地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时洛寒朝她笑了,俊朗的脸上,眉眼弯弯。
南栀和素月难掩眼中的兴奋,互相催促着去了另一辆马车。
在两个姑娘心中,时少爷才是最适合姑娘的夫君。
时洛寒上了车,宋挽初低头在包裹里翻找着什么。
“玉禾给了我好多补药,有一味丸药对内伤有奇效,阿兄你吃一丸……”
话没说完。
时洛寒将宋挽初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包裹掉在了地上,丸药四处滚落,却早已无人在意。
“挽初,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不仅仅是你的阿兄。”
他的气息在宋挽初的额头,缓缓扑开。
宋挽初的头贴着他的肩,本该是亲密又放松的动作,可她的身子却无比僵硬。
蓦地,梁屿舟鲜血淋漓的身影闯入她的脑海,受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目光清冷破碎。
宋挽初的神经像是被狠狠地拨弄了一下。
她使劲地闭上眼睛,把梁屿舟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
马车才走出去不到二十里,天就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