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放妾书,还有十六天,就要生效了。
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走吧,迟来的补偿,你真的想要吗?
宋挽初默然垂首,梁屿舟心有不安。
“睡吧,现在不必急于答复我。”
身子忽然一暖,梁屿舟拥着她躺下,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手臂缠着她的腰肢。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密地相拥而眠了。
梁屿舟疯狂地想念她的气息。
“明日一早,你会听到你想听到的消息。”
本该是温存的时刻,宋挽初闭上眼睛,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三年前,她和梁屿舟大婚的那一天。
嘉和郡主本该坐在主位上,等着她敬茶,磕头,却在她把茶杯递过去的时候,猛然起身,撞开她的身子,对梁屿舟哭诉道:“舟儿,慧雁的父亲被贬了,今日就要离京去衡州那偏远蛮荒的地方,当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府!慧雁她从小娇生惯养,她怎么受得住那样的苦!”
梁屿舟看都没看她一眼,摘掉胸前的红花,扔掉新郎帽,头也不回地奔向大门。
满座的宾客哗然,宋挽初捂着被热茶烫伤的手指,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老太太震怒,命人守住大门口,梁屿舟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墙而走。
为了见俞慧雁最后一面,他连世家公子的规矩,体面都抛却了。
无人在意宋挽初手上因红肿而烫起的水泡,十指连心的疼令她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