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挪到了身前,盛忠远怕他掉下去,两条大腿不经意地拦了拦,接着一低头,就看见岁岁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胸前钻了出来,胳膊一搂,仰着白净可爱的脸奶声奶气地重复道:

    “大伯呀,岁岁爱泥。”

    眼睛清澈无辜,水汪汪的,好像在要一个相同的回答。

    盛忠远绷着脸,“谁是你大伯?”

    “爹系大伯。”

    岁岁看了看爹的表情,好像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这么努力爹还生气了,连忙开口哄,“窝爱爹,娘、大哥和哎哥哎姐都爱爹。”

    后边的何秀英等人没有岁岁这样的厚脸皮,让他们说一个“爱”字比登天都难,此时更是眼神游离,不敢附和。

    盛忠远没听见其他人说话,心想也就小儿子是真心实意地爱他,其他人恐怕只会嫌弃他。

    人在气头上就容易钻牛角尖,任何细节都会被过度解读,盛忠远赌气似的觉得家里人不说话就是讨厌他,排斥他。

    岁岁见爹还是不说话,小手扒着爹的一张粗糙大脸,仰着脑袋问,“爹也爱窝们,对不对?”

    什,什么爱不爱的?

    盛忠远听了只感觉一股热气上涌,说疼爱媳妇孩子还行,可偏偏一个“爱”字拆出来就让人这么难以说出口,连回答个“对”字都让他感觉剥去了脸皮,浑身没穿衣服似的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