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谷议事厅内,寒意如同蛰伏的毒蛇,顺着青砖缝隙蜿蜒而上,悄然缠绕众人的脚踝,再顺着经脉钻入骨髓。青玉长案泛着冷冽的幽光,仿佛一块千万年不化的玄冰,其上叠放的战报边缘焦黑蜷曲,暗红的血渍如干涸的岩浆层层堆叠,在青玉的映衬下,宛如狰狞结痂的伤口,无声诉说着战场上的惨烈厮杀。墙壁悬挂的巨型地图足有三丈见方,粗粝的羊皮基底布满密密麻麻的标记,每一处线条都用掺着朱砂的墨汁勾勒,血魔殿据点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画,那刺眼的红点恰似溃烂流脓的毒疮,在烛火摇曳间泛着诡异的光泽,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地图边缘垂落的几缕染血布条,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 “簌簌” 声,仿佛是亡魂在无声呜咽,又似在传递着不祥的预兆。
周天赐端坐在主位的雕花玄木椅上,椅背雕刻的苍鹰图腾栩栩如生,此刻却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凝重情绪,羽毛根根竖起,鹰目圆睁,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一袭玄色长袍沾染着未洗净的硝烟与血迹,褶皱间还残留着战场上的焦土碎屑,每一次呼吸,都能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刺鼻气息。他眉头深深拧成一个 “川” 字,如同刀刻般的纹路里藏满忧虑,眼神中交织着警惕与思索,仿佛两汪被乌云遮蔽的深潭,望不见底。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那道半寸深的剑痕,粗糙的切口硌得指尖生疼,却好似在不断提醒着他局势的严峻。“此番虽胜,血魔殿必来报复。”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尾音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久久不散。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厅陷入死寂,唯有墙角烛台上的火苗被突然灌入的冷风掀得剧烈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命运。
吴永福倚着左侧立柱站立,身上的玄铁铠甲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断裂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在烛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几道新鲜的血痕顺着甲片缝隙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深色的斑点,宛如一幅抽象的血色画卷。他的左手始终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口处缠着的浸血布条已经干涸,紧紧黏在伤口上,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扯得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情报显示,敌方已在集结大军,合丹期修士已有三位坐镇。”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