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排去摸鬼子的前沿,
看看炮位在哪。”
古之月的苏北话像块淬了火的铁:
“得令!”
起身时撞了下帐篷支架,
帆布上的灰尘扑簌簌落在斯利姆的肩章上。
斯利姆看着这几个中国军人旁若无人地布置任务,
马鞭在手里转了两圈,忽然笑了 ——
那种带着无奈的笑,
就像在印度 bazaar(集市)跟波斯商人讨价还价时败下阵来。
他招来副官,用英语快速说了几句,
转头对刘团长道:
“战车和炮兵归你指挥,
但必须在今天天黑前突破第一道防线。”
徐天亮凑到古之月耳边,金陵话带着调侃:
“副连长,您说这洋将军是不是把咱们当他的锡克雇佣兵了?”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
铁盖子上的防滑纹硌着手心:
“管他是哪路神仙,
咱的枪子儿可不长眼。”
两人钻出帐篷时,正撞见英军士兵往战车上搬炮弹,
柴油味混着润滑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战车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
像老黄牛在嚼铁豆子。
孙师长的吉普车是踩着饭点到的,
轮胎在红土路上拖出两道黑印。
他跳下车时,布鞋底子粘了块带刺的棕榈叶,
顺手扯下来塞进军装口袋 ——
那身灰布军装洗得发蓝,左胸口袋上还留着半块汗碱印,
像张皱巴巴的地图。
斯利姆迎上来要握手,
孙师长却先闻了闻空气:
“将军,您的炮兵阵地在西北两公里处吧?
火药味里混着红茶渣子,
是你们皇家炮兵的习惯?”
这句话让斯利姆的眉毛挑了挑,
翻译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师长已经走向刘团长:
“英国人的战车炮仰角不够,
打不了 501 高地。
让弟兄们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