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着游过去,苏北话被浪头撕成碎片。
当他拽住那士兵的胳膊时,
才发现对方肩章上绣着
“税警总团一团” 的标记,
正是半年前在都匀城一起挖战壕的弟兄。
“周大麻子的人!”
徐天亮在岸上接过湿漉漉的伤兵,
金陵话里带着惊讶,
“他们咋会在这儿?”
伤兵呛出几口水,手指颤抖着指向断桥上游:
“副连长,俺们护送军资过桥,桥突然塌了……”
他咳得说不出话,
古之月却看见他腰间缠着的牛皮护腕,
正是税警总团特有的制式。
雨越下越大,侦察连在江边临时搭起帐篷。
古之月用刺刀挑开伤兵的衣襟,
看见一道深深的弹痕从左肩划到腰侧,
伤口已经化脓,混着泥沙和碎布。
赵大虎举着油灯凑过来,
东北口音带着狠劲:
“这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儿咬的!”
伤兵忽然抓住古之月的手,
眼睛瞪得滚圆:
“连长,俺们护送的不是军资…… 是满满三车鸦片!
周团长不让说,可桥塌了之后,日本人的飞机就来了……”
他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涌出黑血。
古之月瞳孔骤缩,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
有人在伤兵的水里下了毒。
徐天亮踢翻了地上的搪瓷碗,
金陵话带着怒火:
“奶奶的,是自己人下的手!”
他捡起碗沿的碎纸片,
上面印着 “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的抬头。
古之月望着伤兵逐渐僵硬的脸,
想起三天前在昭通仓库看见的军统臂章,
想起徐天亮说的 “一团被划给军统当狗”,
忽然觉得胸口像被澜沧江的浪头拍了一记。
“副连长,带弟兄们去断桥上游搜索。”
古之月扯下军大衣盖在伤兵身上,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