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话弱得像蚊子:
“班头,咱这算不算……立了新功?”
“算个屁。”
古之月想笑,却扯动了伤口,
“先保住命再说……”
他听见张教育长在旁边骂人,
合肥话带着颤音:
“快叫救护车!
把这俩小子给老子救活!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老子把山田的祖坟都刨了!”
军校门口的救护车鸣笛声响起来时,
晨雾刚散了一半。
古之月被抬上担架,
看见天空泛着青灰色,像块没洗干净的绷带。
徐天亮的担架就在旁边,
两人的手都垂在担架外,
指尖几乎碰着。
牛新河跟着救护车跑,
河南话里带着哭腔:
“恁俩可不能死啊!
死了谁给俺申请红烧肉啊!”
陆军医院的走廊飘着浓得化不开的来苏水味。
张教育长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
布鞋底子把地砖踩得咯吱响。
他手里还攥着那半张染血的奖状,
合肥话骂骂咧咧:
“娘希匹,这俩小子命硬着呢!
当年在淞沪战场,
古之月脑袋挨了一闷棍,
照样爬起来杀鬼子……
徐天亮那小子更狠,
肚子上中过刺刀,还能追着鬼子跑三里地……”
手术室的灯亮着,
红光映在张教育长的脸上。
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见牛新河正攥着顶破帽子,
站在走廊尽头。
河南话带着怯:
“教育长,俺……俺能去看看他们不?”
张教育长瞪了他一眼:
“看啥看!
滚去把你知道的山田窝点全画出来!
老子要端了他的老巢!”
与此同时,渝城城郊的一处地窖里,
山田次郎正对着地图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