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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是从百步外的雾瘴里打来的,
带着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尖锐啸音。
\"散开!狗日的埋伏!\"
古之月拽着牛新河滚进岩缝,驳壳枪跟着怒吼。
\"狙击手!隐蔽!\"
子弹\"嗖嗖\"地钉在石头上,火星四溅。
\"九七式狙击步枪,四百米外。\"
古之月耳朵贴着地面,
\"至少三个枪手,左右包抄。\"
徐天亮啐了口血沫:
\"狗日的,咱们被伏击了!\"
他抄起波波沙,
刚探头,一发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打碎了他身后的岩石。
古之月眯起眼,毛瑟步枪的准星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远处树丛里,一个钢盔的轮廓一闪而过——
他扣下扳机,枪响的刹那,那钢盔猛地后仰,血雾喷在树叶上。
\"一个。\"古之月冷冷道。
雨幕中,钢盔反光在对面崖壁此起彼伏,
像极了去年在长沙撞见的鬼子巡逻艇探照灯。
徐天亮躲在三棵并生的松树下,金陵话混着枪栓声炸响:
\"班头!三点钟方向有重机枪!\"
他猫着腰换弹匣,余光瞥见右侧岩突处闪过道黄影。
三发连射,曳光弹撕开雨帘,正中铁盔边沿 ——
那鬼子的钢盔 \"当啷\" 落地,露出半张带刀疤的脸。
古之月浑身血液猛地一凝,这张脸他见过,在浏阳河码头的暗巷里,
对方曾用刺刀挑开过伙夫老李的肚子。
\"古 — 君 —\"
山雾深处传来阴恻恻的呼唤,
带着名古屋方言特有的浊音。徐天亮骂了句娘:
\"是山田那龟孙子!
班头,你去年在长沙打了这孙子一枪,
这孙子记性比婆娘查私房钱还清楚。\"
话音未落,九二式重机枪的弹雨就泼了过来,
碗口粗的松树被扫得枝叶横飞。
古之月贴着地面蠕动,鼻尖全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