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男人突然踹开车厢门,将老头吓得全身一抖,伴着一股狂风,他就被一只探出来的大手猛地薅进车厢。
后脑再次撞上结实的车壁,又将他疼得呲牙咧嘴。
“谈笔交易?”赵晏垂眸把玩着微末的月白广袖。
老头吞吞口水,犹疑着点了下头。
“本王保你性命,再给你一身体面。”他眸底似淬着冷冰冰的月光,“你去将他们疏散。”
“疏疏疏疏…疏散?怎么疏散?”老头眼皮狂跳,枯手不自觉抓向另一侧窗沿。
“怎么煽动的,就怎么疏散。”
那怎么行?老头咬牙。
他在高台上时话已说尽,现在再去疏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难道要说太子咎由自取、不可饶恕,所以大家不要救他了?
要是有人问他,先生白日时不是这样说的,他该怎么答?
可恶,虽说他是假的,但也要脸面的好不好?
目光不自觉挪向一旁的女子,他已经让众人相信了他就是米孚,大业已成功一半,没道理自己挖自己的墙角。
若真的能一鼓作气救出太子,他顺势投靠,太子必定会将他迎为座上宾。
怎么也比落在这对凶残的男女手里好。
唯一的阻碍还是这个女子,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当众拆穿自己。
他有“苕溪诗帖”,有皇帝、太子和李崇文的认可,还有大批愿意追随他的天下学子……
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思及此,老头隐在阴影里的眼珠转了转,富贵险中求,他赌了!
“好。”老头抬眸,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那王爷可要说话算数。”
微末抬眸时恰捕捉到那抹转瞬消失的精光,垂了垂眸没有开口。
街角茶摊上,一位青袍老者握着个浅瓷酒杯,慢悠悠地送到嘴边撮了一口。
他望着停在不远处的金顶马车勾了勾唇,“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