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十七分,我被客厅传来的瓷器碎裂声惊醒。从卧室门缝望去,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映出个佝偻的人影正翻找着茶几抽屉。那是件褪色的藏青色棉袄,衣角还沾着斑驳的油渍,像极了奶奶生前最爱的那件衣裳。
\"奶奶?\"我轻声唤道,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人影顿了顿,缓缓转头,松弛的皮肤下泛着青白,浑浊的眼球里蒙着层白翳——分明是奶奶去世前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可她明明已经在三个月前的葬礼上,被推进了殡仪馆的焚化炉。
第二天清晨,我盯着满地狼藉的客厅,后颈的冷汗把睡衣浸湿。茶几上的银质相框被打翻,里面是去年全家福的照片,唯独奶奶的脸被指甲划出三道血痕。更诡异的是,厨房的米缸里插着把生锈的剪刀,刀刃上还沾着几缕灰白的头发。
\"这房子怕是不干净。\"当我带着发抖的声音向母亲说起时,她正在厨房包饺子,擀面杖重重砸在案板上:\"别胡说!你奶奶一辈子信佛,怎么会\"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晾晒的床单吹得鼓起,像极了奶奶临终前盖在身上的白布。
怪事接踵而至。夜里总能听见衣柜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打开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衣架在晃动;梳妆台上的口红被涂抹得乱七八糟,在镜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还我\";甚至在我熟睡时,感觉有冰凉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睁开眼却只剩床头摇曳的台灯。
更可怕的是,家里开始丢东西。先是奶奶生前最爱的檀木佛珠不翼而飞,接着是父亲书房的存折、母亲压箱底的金镯子,就连我小时候得的三好学生奖状也消失不见。每次丢失物品的地方,都会留下几枚带着泥渍的脚印,尺码小得像奶奶生前穿的三寸金莲。
\"一定是家贼!\"父亲在家庭会议上拍案而起,他脖颈处新添的抓痕在灯光下泛着红,\"我昨晚起来喝水,看见有个人影从阳台翻出去!\"可当我们查看监控时,画面里却只有父亲一个人在黑暗中对着空气挥拳,表情狰狞。
我开始偷偷调查。在奶奶的旧房间里,我发现了本布满灰尘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她晚年的孤独:\"孩子们都忙,没人愿意听我说话他们总说我老糊涂,把我的药换成了安眠药今天又摔碎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