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雨裹着寒意,将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我攥着泛黄的古籍残页,站在\"翠微居\"茶楼门前,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震落几片覆着薄霜的枯叶。这页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残卷上,用朱砂画着个眉眼含愁的女子,裙裾上绣着缠枝莲纹,落款处歪歪扭扭写着\"翠微娘子亲绘\"。
推开雕花木门,檀香混着陈茶的苦涩扑面而来。大堂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却都垂着头,面前的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面容。二楼雅间传来若有若无的琵琶声,曲调哀怨,像是在泣诉着什么。
\"这位客官,是喝茶还是听曲?\"掌柜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他戴着副圆框眼镜,镜片蒙着层灰雾,看不清眼神。不等我回答,他已指了指角落空位:\"老规矩,碧螺春,二两银子。\"
我刚坐下,邻桌的老乞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眼神却清亮得吓人:\"快走!这茶楼三更后\"话未说完,掌柜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铜壶重重砸在桌上。老乞丐浑身一颤,松开手蜷缩回角落,嘴里喃喃自语:\"得罪了,得罪了\"
夜幕深沉时,二楼的琵琶声愈发清晰。我顺着木楼梯往上走,雕花栏杆冰凉刺骨,扶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胭脂味。推开虚掩的雅间门,烛火摇曳中,一位身着翠色襦裙的女子正背对我拨弦。她青丝如瀑,发间簪着朵枯萎的白牡丹,绣鞋尖悬在地面轻轻晃动。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泉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我正要开口,她突然转头,苍白的脸上两道血泪蜿蜒而下,脖颈处缠着根红绸,勒痕处泛着青紫。我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裙角,竟瞬间化作黑色烟雾。
\"还我命来!\"她起身扑来,琵琶弦崩断的声响刺耳。我转身狂奔,却发现楼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缠枝莲纹的红绸,像极了残卷上女子的裙裾。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回头瞥见她正吊在房梁上,脚尖还在轻轻晃动,手中琵琶滚落,琴弦上挂着半片枯黄的牡丹花瓣。
再睁眼时,我已回到一楼大堂。掌柜的擦拭着茶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客官怕是听曲听入迷了?\"他推来账单,泛黄的宣纸上赫然印着个红手印,和残卷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