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大雪封山。乌岭村被厚重的积雪压得喘不过气，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唯有村尾李秀才家的油灯在风雪中摇曳。李氏怀胎十月，此刻正疼得满床打滚，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快去请稳婆！”李秀才急得直搓手，声音里带着哭腔。仆人小跑着冲进风雪，却在村口撞见个佝偻的身影。那人头戴灰布兜帽，身披褪色黑袍，手中竹篮里的剪刀泛着寒光，在雪夜里格外刺眼。
“可是去请接生婆？”沙哑的声音裹着寒气，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仆人还未回答，对方已自顾自地说：“我便是，带路吧。”说话间，她抬起头，枯黄的脸上布满交错的皱纹，右眼蒙着浑浊的白翳，左眼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团鬼火。
接生婆踏入产房，屋内温度骤降。她将竹篮放在桌上，慢悠悠地取出剪刀、棉布等物。李氏惊恐地发现，那些棉布上竟沾着暗红的污渍，剪刀刃口还凝结着黑色的血痂。“别怕，忍着些。”接生婆的手抚上李氏隆起的腹部，手指冰凉刺骨，指甲缝里塞满黑泥。
剧痛袭来，李氏疼得昏死过去。恍惚间，她听见剪刀的“咔嚓”声，还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再次睁眼时，接生婆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是个男娃，只是……”她掀开襁褓，李氏的惨叫划破夜空——孩子的脸扭曲变形，双眼长在额头上，嘴巴咧到耳根，露出细小的獠牙。
“你做了什么！”李秀才冲进来，却被接生婆一记冷眼瞪得动弹不得。接生婆将孩子塞给他，从竹篮里掏出张泛黄的符纸：“子时三刻，带着孩子去村西破庙，否则……”话音未落，她已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一串渗着血水的脚印。
李秀才抱着怪婴瘫坐在地，李氏哭着要抢过孩子，却被他一把推开：“这怪物留不得！”当晚，他瞒着妻子，将孩子带到后山的枯井边，狠狠扔了下去。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听见井里传来婴儿的笑声，抬头一看，月光下，接生婆正站在树梢，怀中抱着完好无损的孩子，朝他阴森地笑。
第二天，李氏发疯般寻找孩子，却得知丈夫将孩子丢弃的噩耗。她悲痛欲绝，当晚便在房梁上悬梁自尽。而李秀才，自从扔了孩子后，每晚都能听见婴儿的啼哭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体日渐消瘦，脸上长出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