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风沙如刀,将夕阳切割成破碎的血色光斑。陈九牵着老马“黑风”,在驿站斑驳的土墙下稍作歇息。马背上驮着个神秘的檀木盒,盒身刻满缠枝莲纹,缝隙间渗出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这位客官,要住店吗?”驿站老板探出半个身子,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木盒,“我们这儿有上好的马料,也能帮您安置行李。”陈九默不作声地摇头,摸出块碎银扔在桌上,舀起一瓢凉水喂给黑风。自从接下这趟镖,他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窥视,连黑风都变得格外警觉,时不时朝着虚空嘶鸣。
夜幕降临时,陈九选了片背风的沙丘扎营。刚支起帐篷,黑风突然人立而起,前蹄疯狂刨地。月光下,沙土中缓缓露出半具白骨,指骨死死攥着半截红绸,上面绣着“平安”二字——与他腰间母亲留下的帕子针法如出一辙。
“叮——”木盒突然发出异响。陈九猛地转身,只见盒盖缝隙溢出缕缕黑雾,在半空凝聚成女子的轮廓。那女子身着嫁衣,脖颈处缠绕着粗粝的麻绳,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小的蜈蚣:“还我……还我命来……”
黑风长嘶一声,前蹄踢向黑雾。陈九趁机抽出腰间短刀,却发现刀刃触碰到的瞬间,黑雾化作万千飞虫钻进木盒。盒面的缠枝莲纹开始扭曲,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正是二十年前惨死在土匪刀下的未婚妻阿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陈九还是个走南闯北的马帮伙计,与阿月情投意合。成婚前夕,马帮遭土匪洗劫,阿月被掳走。等他找到时,只看到一具挂在枯树上的尸体,红盖头下的面容早已惨不忍睹。后来,陈九苦练武艺,专杀土匪,却始终想不通为何阿月会被如此残忍地对待。
“客官,这么晚了,不介意搭个伙吧?”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陈九转身,三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牵着骆驼走近,腰间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我们兄弟看您形单影只,怕遇上沙鬼。”
黑风突然疯狂嘶鸣,前蹄扬起的沙尘中,陈九瞥见三人脚踝处缠着同样的红绸——与白骨手中的残片一模一样。他握紧刀柄,余光却瞥见木盒表面渗出黑血,阿月的脸在血痕中扭曲变形,似乎在呐喊着什么。
“动手!”金牙汉子突然暴起,弯刀直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