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三年,江南的梅雨季格外漫长。秦淮河畔的“醉仙楼”在细雨中若隐若现,二楼雅间内,苏婉正对着铜镜梳妆。她身着大红嫁衣,凤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可眉间的愁绪却怎么也化不开。
“婉娘,时辰到了,该上花轿了。”丫鬟翠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婉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玉簪别进发间。这桩婚事,是父亲为了攀附权贵,将她许配给了当地军阀之子赵承业。而她心中所属,却是戏班里的武生顾明远。
三日前,顾明远偷偷塞给她一封书信,约她今夜子时在城外破庙相见,一起远走高飞。苏婉将信贴身藏好,强作镇定地走出雅间。花轿一路颠簸,她的思绪却早已飘向破庙。
子时,苏婉悄悄溜出婚房,直奔破庙。庙内漆黑一片,她轻声呼唤:“明远哥,你在吗?”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匕首抵住她的咽喉。“苏姑娘,这么晚了,不在新房待着,来这儿做什么?”赵承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阴森的笑意。
苏婉惊恐地转身,只见赵承业带着几个家丁站在身后。“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哼,那个穷戏子,以为自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赵承业一把扯下苏婉的凤冠,“我让他看着你死,然后再送他去见阎王!”
话音未落,顾明远被家丁们押了进来。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伤痕。“婉娘,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顾明远悲戚地看着苏婉。赵承业大笑一声,示意家丁将顾明远按在地上,又拿起苏婉的玉簪,狠狠刺向她的胸口。
苏婉只觉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顾明远,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明远哥来世”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顾明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被家丁们死死按住。赵承业又将玉簪刺向顾明远,一代痴情儿女,就这样含恨而亡。
二十年后,秦淮河畔又开了一家新戏班,班主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名叫林砚。他的戏唱得极好,尤其是那出《牡丹亭》,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每当夜幕降临,戏班所在的老宅总会传出隐隐约约的唱戏声,还有女子的啜泣声。
这天,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来到戏班,他便是已年迈的赵承业。岁月并未磨去他眼中的阴鸷,他听闻林砚的戏唱得好,特来捧场。林砚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