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西装明显大了一码,倒是新娘的龙凤褂显得格外精致。
他想起李志勤的那些涂鸦作品中也有婚纱设计图,少年人笔尖流淌的星河终归没能画出属于自己的红毯新娘。
陈倩突然凑近嗅了嗅:“哥你身上咋有檀香味,又去文殊院了?不是说最烦烧香拜佛”
陈默懒得搭理这个土鳖妹子,懂不懂什么是中式优雅,啊?
他从公文包抽出礼盒,“初四你负责送这个。”
陈倩揭开盒盖倒吸冷气:“嘶我都没有!哥,我嫉妒了!志勤哥的聘礼加五金都没这么贵吧。”
陈默没说话,脑海里闪回到前世创业失败的日子
那段时间格外敏感的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志勤表哥是为数不多几个主动问他需不需要钱周转的亲朋好友之一。
窗外又飘起细雨,陈倩忽然指着礼盒夹层:“这是什么?呀!这不是志勤哥当年的大作吗?”
牛皮纸袋里的设计稿被精心装裱过,铅笔痕迹用金粉重新勾勒。
陈默抽出贺卡提笔写道:“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可惜的是确实字有些丑了。
大年初四一大早,陈默带着一家人开着他的s90来到锦江宾馆。
至于为什么没开绿头苍蝇,当然是提前就被李志勤的婚礼助手张志强开走了。
一个小时后,酒店的化妆间内,李志勤对着镜子调整领结,换了小一码的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
他现在是机床厂技术科的副科长,去年刚带队完成数控机床改造项目,当时去领奖的时候胸前的党徽被他擦得锃亮。
说是副科长,其实最多算股级,毕竟这年头国企的级别越来越不值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就这都是他后面又续了本科,还念了在职研究生以后好不容易才升的职。
“还记得咱仨在厂区球场打球吗?”他突然开口,“你总说我投篮姿势像扔实心球。”
陈默知道对方这句话既是在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人总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长大了,或者自己老了。
陈默从镜子里看见二姨蹲在地上给新娘别头纱,干瘦的手指和雪白的头纱缠在一起。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