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瓷在黑暗中攥紧青铜铃铛,铃舌硌得掌心发疼。前世坠楼时听到的铃音与此刻重叠,她终于看清顾夫人袖中滑落的半截断簪——那分明是沈家嫡子冠礼时用的青玉簪!
次日寅时,苏瓷在柴房熬药。
药吊子咕嘟冒泡,她望着浮沫出神。昨夜从顾夫人妆奁找到的密信,此刻正压在药罐底下——信纸边缘的糖霜碎屑,与顾月婵房中的如出一辙。
“阿姐,我的药煎糊了?”院外传来幼弟虚弱的咳嗽。
苏瓷匆忙用湿布裹住手,药罐却还是溅出几点火星。五岁的阿宝蜷缩在墙角,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那是昨日被顾夫人罚跪时撞到石阶的。
“阿宝乖,姐姐这就换药。”
她撩开衣袖给他上药,却发现弟弟手臂内侧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极了顾家祠堂的青铜鼎纹,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血痂。阿宝突然抽搐着抓住她手腕:“阿姐…我看见夫人往糖罐里放黑虫子…”
柴门突然被推开。
顾夫人端着鎏金托盘立于晨光中,盘中杏仁酥摆成并蒂莲的模样:“苏姑娘熬药辛苦,这是本夫人赏的。”苏瓷盯着盘中糖霜,突然抓起一把撒向空中——糖粒坠地时竟凝成细小的“死”字。
酉时末,苏瓷在祠堂后院晾晒草药。
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颤,铃舌指向西厢房。她贴着墙根挪动,听见顾夫人与管家的密谈:“…再下一剂砒霜…那丫头太麻烦…”
月光漏过窗棂,照见管家袖中的青玉簪。
苏瓷的指尖抚过簪头暗纹,突然想起幼时在苏家祠堂见过的族谱——顾家嫡系血脉的图腾,正是这簪头上的三足金乌!她猛地回头,发现暗处站着个穿玄色衣袍的身影。
“影卫?”她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石壁。
那人沉默着递来半块桂花糖,糖纸上的并蒂莲与顾夫人赏的一模一样。苏瓷突然扯开糖纸,内层竟用血写着“快逃”!
远处传来梆子声。
影卫突然掐住她脖颈,将毒药渡入她口中:“顾夫人让你死得明白些。”苏瓷挣扎时咬破对方手指,血腥味混着桂花甜香在舌尖炸开。濒死之际,她看清对方耳后胎记——与幼弟阿宝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