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边缘映出电文上\"全面进攻\"的片假名符号。\"提前了十二小时。\"他平静地说,声音像在宣读天气预报,\"通知所有岸炮单位:这是真的。\"
西马德打翻了咖啡杯。液体在蓝图上扩散,将假机场的坐标淹没在褐色污渍下。夏农抓起电话的动作太猛,扯断了听筒线,铜丝像神经末梢般从断口支棱出来。尼米兹却走向窗前,月光此刻照在\"企业号\"的飞行甲板上,地勤人员正用荧光涂料标记跑道。
\"将军?\"夏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尼米兹这才发现自己在微笑,面部肌肉的牵动让三天未刮的胡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转身时,月光在背后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影子斜斜地切过作战地图,正好横贯日本本土与中途岛之间的航线。
\"袁忠一犯了个错误。\"上将拾起地上一枚日军棋子,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手套传来,\"他以为密码战是数学问题。\"棋子被按在沙盘中央,底座陷入蜡制的珊瑚礁,\"但真正的密码,是知道对手想要相信什么。\"
走廊突然传来奔跑声。门开时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医护兵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德国人醒了,\"他喘着气说,\"一直重复北纬32度\"
尼米兹的怀表掉在地毯上。表盖弹开的瞬间,露出里面泛黄的照片——1936年海军学院毕业典礼上,他与袁忠一作为交换学员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磨损,但日本军官嘴角的痣依然清晰可见,像一粒黑色的密码符号。
\"准备我的旗舰。\"上将的声音突然年轻了十岁。他拾起怀表时,发条转动的咔嗒声与远处\"企业号\"起锚的汽笛形成奇妙的和弦。夏农递上的作战帽内衬还带着发蜡的气息,金质徽章在灯光下像微型的太阳。
当尼米兹踏出指挥部,咸腥的海风突然转向。风中夹杂着远方的硝烟味,还有某种热带花卉的甜腻香气——那是中途岛特有的铁树花,每年只在季风来临前绽放二十四小时。上将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燃烧的预感。
咸腥的海风突然转向时,尼米兹上将正站在指挥部的铁门阴影里。他闻到了硝烟与铁树花甜腻的香气交织的味道,这种中途岛特有的植物总在季风来临前绽放,精确得像上帝设定的二十四小时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