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朗本欲脱口而出“小爷”,幸而及时将口头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小侠我从来就不爱受约束。”
“诸位,本朝太祖生于乱世,起兵平乱而至天下一统,历经无数艰险。其间屡次陷于绝境,得江湖势力资助方能脱险,为报此恩,才许给江湖人士诸多特权。”于文正本是无心之言,可见白震山与杨延朗口中凿凿有词,他又是个极为认真的人,故此说起古来。
然而他刚刚说完,却话锋一转,道:“乱世之中,法制不明,人心险恶,故有江湖人士’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之说,而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江湖人士身怀武功,腰带利器,便仗势行凶,不遵法度,不仅不能惩恶扬善,却往往仗势欺人,成为恶人的帮凶和爪牙。”
“哼,”白震山冷哼一声,道:“依大人之言,江湖人士倒成了祸乱之源喽!”
“正是。”于文正这一声,虽声音不大,却似惊雷贯耳,语出惊人。
若此种想法昭告天下,于文正必成江湖之公敌。
而于文正似乎对此并不在乎,他继续说出自己的见解:“国有国法,唯有人人守法畏法,国家才可长治久安,黎民方能安居乐业。而江湖上的带剑游侠,往往好勇斗狠,睚眦必报,目无法纪,遇事不决于官府,以致私斗之风盛行天下,徒增内耗。由此可见,江湖游侠越多,国家便越是动荡,若弃剑从戎,则边关稳固,敌莫敢窥;若弃剑从耕,则丰廪足食,民生可安。”
于文正一番言论虽然被白震山和杨延朗嗤之以鼻,同为江湖人士的陈忘却深以为然。
江湖之中,派别林立,仇杀不断,冤冤相报,无休无止,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只不过,陈忘从未想过取缔江湖,而欲让江湖人消除私怨,摒弃私斗,回归本心,真正做到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当陈忘还是项云之时,便有一统江湖之志,以一己之力化江湖为一体,可事未竟而心先死。
当初的项云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陈忘,不过是一个失意颓废之人罢了。
可是,面对于文正这一番话,他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人,陈某以为,事在人为而不在器具,剑之于侠,法之于官,皆为器具。器具无善恶之分,全在于执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