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探马飞驰,数人去探安南河谷,见毒虫过道之后,无量军遭袭,狼狈不堪,溃不成军,幸存者正于河谷酣眠;而我军后方山涧之中,却蛰伏着一支朝廷兵马,士皆裹甲衔枚,严阵以待,若非主将的那柄雁翅鎏金镗在月光下太过耀目,实在是难以发现。”
洛人豪听罢,自语道:“雁翅鎏金镗,是郑虎的部队吗?看来宋万没有骗我,无量军与官军果然早有勾结。”
陈忘听罢,开口建言道:“既然后有伏兵,河谷另外一侧,即安南镇方向必然也有策应。天道军一旦突入河谷,与无量军缠斗之机,官军便能坐收渔利,两头夹击,将天道军困死于山谷之中。如此看来,就此撤军尚有一线生机,突入河谷必然死路一条。”
陈忘开口之后,众人皆附耳倾听,希望能有良谋巧计,未料想却建议撤军避战,与天道军背道而驰,不禁连连摇头。
诸将纷纷放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机会在前,定要杀光这帮无量军。”
陈忘在确定官军参与之后,便不再担心安南镇同伴的安危了。
毕竟兵不是匪,再过分也不会对百姓下杀手。
可如果他知道安南镇的惨状,定会提剑手刃平南王。
然而此时此刻,他提出撤退的方略,实在是当前境况下的最合适的方案了。
洛人豪同诸将一般,战心不减,可眼见将领们纷纷言战,却无人提出方略,转而请教陈忘道:“若我们定要出战,先生可有良策,能保全天道军?”
陈忘沉默不语。
白震山见帐中一片寂静,不由站了出来,拍了拍洛人豪的肩膀,道:“人豪,现而今敌众我寡,又张网以待,何必非要带弟兄们以身犯险呢?大家招安在即,立刻便能过安生日子,我知道你对兄弟的死愤愤不平,可这节骨眼儿,你就稍微忍让一时,让弟兄们全须全尾的解甲归田,把可恶的无量军留给朝廷边军来剿灭吧!”
白震山初来乍到,自然没有天道军的怨恨仇雠,说话虽不遂众将之意,却也不失公允。
未料想此言一出,却引得帐中一片哗然。
阮峰大怒。
他本是纠纠的铁汉子,每战必冲锋在前,有进无退,此刻面对仇敌强敌,更无丝毫怯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