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军的境地;可是你为了修建死后安身的陵园,花银也达九百万两之巨。你这一去,实是带走了辽东大块版图!
吏部尚书周嘉谟则想,当今朝庭早已瘫痪多年了。内阁大臣本应六员,今只一人,实为看守内阁,尚书缺三人,侍郎缺十人,科道官缺九十四人,巡抚缺三人,布政监司缺六十六人,知府缺二十五人,当真是个破烂朝廷。时至今日才想补缺、补漏,实是”船到江心补漏迟“了!
但礼部侍郎孙如游却不作如此观,心中反而有点兴奋:这大面积的缺员,正好为多年来因支持太子、反对矿税而被撤职的官员,提供了复职的机会,此乃”中兴大明“的大好时机,众人何以愁眉苦脸?
万历帝还是不发一语,气喘嘘嘘。
这时殿外传来了金铁在地上碰击拖动的声音,司礼监陈矩忽然喃喃自语:
”李永贞。 是李永贞。 &34;
万历帝似乎也很熟悉这锁链的声音,眉毛一动,又挤出一句话:&34;是李进忠。 将他开释了吧!&34;
说罢,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想看看朝臣的模样。他大约有三十一年不上朝了,除了偶尔在内官召见内阁大臣外,连六部尚书都不见。此刻,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方从哲、张维贤这两人有点印象,其它的人全似未曾见过,陌生得很;但都长得不好看,比他身边的宫人差多了。便这一转念,即满脸漠然,双眼的瞳孔渐渐放大,沉重的眼皮终于落下,枯焦的胡子动了一动,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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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时代正要开启。未来的演变,究竟是往更好发展或是转向沉沦?是必能“人定胜天”新造历史?抑或庸庸碌碌,随遇而安?
没有任何人握有解答这个谜团的钥匙,历史似乎依循着它运行的规律,向前默默推进,但发生过的事,毕竟还是留下了一道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