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丸滚到孙嬬脚边。她俯身拾起时,发现丸面阴刻着\"景元\"二字,内里中空处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杨修半月来所有密会地点。
藏书阁的漏壶滴下子时最后一滴水,刘循终于将私铸钱投入炭盆。绿锈在烈焰中剥落,露出内里惨白的铅芯。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坚持用蜀道艰险作借口——铅芯钱流通越广,益州百姓越是离不开刘氏的\"赈济\"。
暖阁药炉腾起的新烟裹着苦涩,贾诩将熬化的阿胶倒入玉碗:\"杨修今晨向袁绍飞鸽传书,用的正是龙脉之说。\"老谋士的咳嗽声里带着笑意,\"本初已派颜良前往河内。\"
刘协舀起勺药汁淋在棋局上,黑子遇水显出朱砂纹路:\"告诉夏侯惇,虎牢关的屯田兵该换装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河内\"二字上,将绢布地图染得愈发鲜艳。
孙嬬握紧袖中金丸时,南宫外墙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戍卫举起的火把照亮来人身穿的驿卒服色,背插的三根翎羽在雪夜中格外醒目——这是八百里加急的标记。
\"陛下!汉中急报!\"染血的文书被高举过头顶,\"张鲁联合羌人攻破阳平关,米贼五斗米教众正在褒斜道聚集!\"
刘协抚过腰间湛卢剑的云纹,忽然轻笑出声:\"来得正好。\"他转头望向将作监方向的火光,\"新铸的三千张神臂弩,总得见见血才能开锋。\"
绿萼梅的第三朵花苞就在这时绽开,幽香混着硝石气息飘入暖阁。孙嬬望着天子映在窗纸上的剪影,忽然发觉那株梅树的姿态,竟与沙盘上蜿蜒的汉江走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