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呼和,几个裹着臃肿军大衣的汉子蹿上车。
陈大河赶忙把小花往怀里按了按——这伙人是劫道的!
\"秧子房掌灯——!\"
随着这声切口,三个喽啰立即封住前后门。
头子枪管敲了敲车窗,震得玻璃嗡嗡响:
\"西北玄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
\"满车都是英雄汉,谁是君来谁是臣——\"
话音刚落,
头子的枪顶在了司机太阳穴
\"哥几个踩盘子三天半,就为接诸位财神爷的搬浆子(黑话:送钱)!\"
说完,这头子身旁的一个喽啰甲甩开了一个麻袋:
\"金疙瘩银疙瘩,不如怀里现大洋!\"
\"手表票证老怀表,敢藏半张掀脑瓢!\"
接着,
喽啰乙用刺刀划开一个老乡的麻袋,满袋子的松子哗啦啦流出来。
头子一看这些玩意,立马不干了:
\"当爷爷眼瞎?这海砂子(黑话:掺假货)也配孝敬?\"
这话一出,车里顿时炸了锅。
抱孩子的妇女往座底下钻,穿中山装的干部摘了钢笔往鞋垫里塞。
裹着尿素袋的老乡趁机抓了前排的布包就往窗外扔,一早出去的同伴在雪地里撵着包裹跑。
穿条绒棉鞋的媳妇死死抱着咸菜坛子,茶缸里的酱油汤泼了中山装一裤腿。
最后一排穿涤纶外套的知青突然蹦起来,举着宝书喊口号:
\"无产阶级专政\"
砰!
火药枪朝天放了个响,铁砂嵌进顶棚铁皮,震得煤灰扑簌簌往下掉。
守在门后的喽啰抬脚往知青肚子上一蹬:
\"无你妈啊!啥年代了还耍这套?老子扛过红袖章的时候,你丫还穿开裆裤呢!\"
陈大河趁机把小花的脑袋按在怀里。
自己看着这伙人右耳垂都缺个豁口,明显是劳改营里混出来的老油条。
\"呦呵,手表!\"
劫匪头子突然拽起前座老头的胳膊。
老头愣神之后,突然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