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二师兄塞来个陶罐,
“去年从大乾商人那换的獾子油。”
罐底沉着几枚铜钱,铸着——大乾通宝的汉字。
大乾与大元一直都是有经济往来的
三天后的子夜,小沙弥被窸窣声惊醒。
药柜前的月光里,大师兄正往婴儿嘴里滴某种液体。
小沙弥的心脏几乎停跳——直到闻到熟悉的甘草味。
“马奶酒。”
大师兄粗声粗气地说,
“我娘我们草原上的孩子都喝这个。”
月光照出他左颊的刀疤,那是五年前为救汉人粮商留下的。
婴儿突然抓住大师兄的小指。
那只布满老茧的、曾拧断狼脖子的手,此刻僵在半空,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正月十五的清晨,住持在诵经时突然栽倒。
小沙弥冲进禅房取药,发现装獾子油的陶罐空了。
婴儿的襁褓整齐叠放在药柜里,耳后的朱砂胎记上,粘着片干枯的红草叶——正是后山专治心疾的野丹参。
山下传来喧天的锣鼓声。
小沙弥趴在墙头,看见村民们抬着龙神巡游。
队伍最前头的妇人抱着个蓝布包裹,阳光下隐约可见小小的耳朵,红得像早春的梅花骨朵。
经堂的铜磬突然自鸣。
小沙弥回头,看见住持站在佛前,手中转着那串从不离身的沉香念珠。
其中最大的一颗珠子裂了道缝,露出里面泛黄的纸片——依稀可见壬寅年三个汉字。
“师父”
小沙弥的眼泪砸在青砖地上,
“那些汉人为什么”
老喇嘛用掌心接住小徒弟的泪:“你看这雪。”
院外的积雪正在融化,雪水下露出去年埋着的麦种,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尖。
日子照旧过,清晨,小沙弥推开寺门时被绊了个趔趄。
门前的雪堆里埋着个竹篮,盖着厚厚的茅草帘。
小沙弥扒开积雪,一股甜香扑面而来——篮里整齐码着六块芝麻糖,底下垫着件绣有——长命百岁的红色肚兜。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