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鲁的儿子和土寨内的孩子是在龙场被杀的,这群孩子身上的伤口都是刀伤,一刀毙命,干净利索,极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朱厚炜道:“你的意思,是西南明军所为?为什么呢?”
王守仁道:“起初微臣怀疑是三大土司故意挑起大明和米鲁部冲突。”
“这很合理。”朱厚炜道。
王守仁又道:“若真是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在贵州境内杀了我,还要让我安全走出贵州?”
“直到微臣入京才被刺杀,这个时候微臣才明白,有人不希望我入京,不希望我调停贵州冲突。”
“如此想来,就足以说明,龙场惨案并非其他三土司所杀,应当是明人所为。”
朱厚炜倒吸凉气:“为什么?”
王守仁则摇摇头道:“微臣现在也不太清楚。”
朱厚炜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继续问王守仁道:“米鲁部屠了修文县,朝廷分两派,大多都是主张战争威慑有仇报仇。”
“你怎么看?”
王守仁急促摇头道:“殿下,不可!”
“微臣在西南四年时间,发现土司并非天生好战,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反明,其中有很多原因。”
“说主要的。”
王守仁一针见血的道:“利益驱使。”
“朝廷每年会赏赐各大土司许多钱财物资,这些钱财物资粮食,本应该推恩给土民,却全部被大土司及土人的高层给贪了。”
“安抚并不能具体到土民,所以土民们感激的不是大明朝廷,而是他们的大土司。”
“而大土司们想要继续问朝廷讨要财物,他们只能不断在西南作乱,朝廷若是开战,他们就据险而守,如此来,明土之间的矛盾激化,土民更加仇视大明。”
“这样便达到大土司的目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土民顺从朝廷,他们手中将不会有任何权力管理土民,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反对朝廷的土民部落构想。”
“当然,若是朝廷不开战,继续持推恩之策,这也是大土司最希望看到的,朝廷每年拨过去的财物被他们据为己有,然后以个人的名义发放土民,那么土民感恩的就是大土司,而不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