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你这病是心疾,你可是还怨着朕……”
萧衍垂眸,“儿臣不敢。”
还是那般毕恭毕敬,却带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倒宁可萧衍同他争吵几句。
皇帝叹口气,不再执着探究他的身体。
“你上的折子朕看了,朕说过了,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
“儿臣替定州百姓,谢父皇隆恩。”
两人离得近了,萧衍就看到皇帝新增的白发,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大半夜的,九五至尊,竟真的屈尊降贵,来看望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儿臣不孝,让父皇挂心了。”
萧衍的心情实在复杂。
渤海之后,他以为天子的血是冷的,他自暴自弃地活着,一心求死,甚至屡屡挑衅皇威。
他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想看帝王对他的忍耐会有多久。
一个月?三个月?
可五年过去了,皇帝依旧这般纵容他。
“王妃若是无大错,别冷着她。”
皇帝接过厚厚的貂绒,细心覆在他的腿上,“女人家,心思总是细腻些,别伤了情分。”
萧衍抵触这样的关切,又为自己的抵触而感到羞愧。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母后还在世……
萧衍自虐般的掐着手心,他不能屈服,如果连他也忘记了,叶城的尸山血海,就真的没人记起来了。
“许久未同你下棋了,今夜兴致好,我们父子俩手谈一局。”
“儿臣遵命。”
修文殿笑语宴宴,殿外齐王的脸色越来越冷。
“周公公,我等着也就罢了,你让太子殿下也等着?”
周全赔着笑脸,“陛下吩咐了,不得打扰,老奴也是奉旨办事,还求两位殿下别为难奴才。”
萧成隽面色平和,未见任何的不悦。
“既如此,孤去花园里转转,散散心,想必回来时,父皇也下完棋了。”
“是是是,您自便就是。”
撇下了齐王,萧成隽一个人在亭台楼阁间穿梭。
他孤身一人,走着走着,他忽然加快了脚步,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