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秋风吹过,落叶纷飞。
两人谁也不问,谁也不说。
直到和亲的旨意来得猝不及防。
最后一次对练,赵羽铮故意将剑抵在他心口,“若我去了东胡……”
话音未落,梵寂突然抓住她手腕,戒刀“当啷”落地。两人呼吸交缠间,漫天银杏叶扑簌簌落满肩头,比他在寒山寺见过的雪还要白,还要冷。
“你不该去。”梵寂说得很认真。
“可所有人都觉得我该去。”赵羽铮打断梵寂。
梵寂拿出那半枚玉佩,深褐色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波澜。
他说:“我带你走,出了这九重宫阙,去终南山,去普陀岛……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赵羽铮仰头望着他,突然轻笑出声,睫毛上却凝着细碎的光:“小和尚又在说疯话。”她抬起指尖擦去泪水。
“出家人不打诳语。”梵寂忽然单膝跪地,掌心向上托着那枚刻着“铮”字的碎玉,“待明日卯时三刻,我在伽蓝寺等你……”
翌日。
凄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
神都大乱。
赵羽稷的叛军铁蹄踏碎承天门,军士的嘶吼混着兵器碰撞声自远处传来。
梵寂霍然起身,戒刀出鞘的寒光映着天边翻涌的乌云:“躲进藏经阁!”他转身时袈裟猎猎作响,十八铜人阵的金铃声已在回廊炸响。
暴雨倾盆而下,赵羽铮攥着重新穿好的佛珠蜷缩在佛龛后。
琉璃窗纸被箭雨洞穿,血色顺着窗棂蜿蜒而下。
当梵寂破门而入时,左肩的断箭在他深褐色袈裟上晕开大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