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喉结滚动间又是一大口饭菜下肚。他从考场出来就直奔茅房,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
一旁的韩顺虽然也饿得不行,但到底顾及着形象,只是夹菜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分。他时不时瞥向韩宇,眉头微蹙,显然对韩宇这副模样有些不认同。
大郎偷偷瞄了眼阿爹,又看看大哥,最后学着韩顺的样子慢条斯理地用着饭。小小年纪就知道模仿兄长,倒是有模有样。
三郎和四郎年纪尚小,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你一口我一口地争抢着桌上的小菜。
“别抢,”柳芸轻声呵斥,“想吃什么跟娘说。”两个小的这才收敛了些,但还是不时用眼神较劲。
柳芸本来没什么胃口,但看着这一家子吃得香,竟也多添了两碗。
夜色渐深,院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将一家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蝉鸣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筷子碗碟的轻响。
待韩宇终于放下碗筷,柳芸递过一杯温茶,眼中带着几分调侃:“说说吧,为何这么晚才出考场?莫不是题目太难?”
韩宇接过茶杯,苦着脸摆手道:“娘子,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可遭了大罪了!”他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本来我都写完了,正要跟着宁仙官后头交卷。谁知那监考大人不知抽什么风,忽然看上了咱家的书柜。”
“书箱?”柳芸挑眉,放下手中的茶盏。
“可不是!”韩宇一拍大腿,茶水差点洒出来,“那监考大人就站在我面前,两只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哪敢动弹?只好重新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写。”
“结果那位大人就这么站着不走,我也不敢停笔啊!脑子里的书全翻出来写了个遍。那些个圣人言论啊,诗词歌赋啊,能想到的都写了。”
说到这,韩宇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煎熬的时刻。
大郎殷勤地为父亲奉上热茶,关切地问道:“那阿爹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韩宇一口闷了茶水,“实在憋不住了,只好闭着眼睛交了卷。那会儿我都顾不得看卷子写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