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端坐在太子位上,目光在李邦华布满皱纹的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朝会之上,自当各抒己见。”朱慈烺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言论有误在所难免,若因此治罪,今日在座诸位,怕是人人都难逃其咎。李大人,你要一一弹劾不成?”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参加小朝会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有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冷汗顺着不少人的脊背流下。
他们心知肚明,自己哪个不是贪赃枉法之辈?若是细查起来,哪个能逃脱一个“罪”字?
李邦华的脸色变了又变,喉结滚动了几下,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此言从何说起?”
朱慈烺站起身来,缓步走下台阶。他的靴子踏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让在场的官员心跳加快几分。
“诸位可还记得崇祯十五年那桩冤案?”朱慈烺在殿中踱步,目光扫过堂下众臣,“兵部尚书陈新甲,就因主和之策被杀。私款辱国,当按城防失陷律,这就是他的罪名。”
有几个老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场冤案,他们都参与其中。
“若是当初议和得成,朝廷早就该集中兵马铲平李自成这帮土匪。”朱慈烺的声音渐渐提高,“龙城何至于失陷?我那两个弟弟和袁贵妃又怎会落入贼手?”
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有人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朱慈烺目光如刀般刺向李邦华:“那些弹劾陈新甲的臣子,还有那些反对议和、反对迁都的大臣,他们才是真正的误国之贼!李邦华,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治罪?”
李邦华浑身一颤,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陈新甲何罪之有?”朱慈烺冷笑一声,“他虽非良将,却也并非私自议和。父皇密诏在身,他不过是奉命行事。朝中那帮弹劾的家伙,难道不知君父心意?难道不知国家已无力两线作战?”
朱慈烺的声音越发冰冷:“明知议和可救国,却群起反对,这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
殿内的官员们低着头,不敢与太子对视。他们都清楚,这位太子爷可是连亲兄弟都敢杀的狠角色。若是真要追究起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