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立刻冲出校门,却在穿过操场时被嘈杂的人声吸引。远远望去,一群人正围在教学楼后的墙角,隐约传来争吵声。
珠玲放慢脚步,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穿过人群缝隙,她看清了墙角的情形——母亲柳灵荷正被秦有力和老九逼在角落。阳光斜斜地洒在母亲单薄的身影上,显得那么无助。
秦有力手里攥着一条刺眼的白色孝带,面目狰狞。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即将扑食的野兽。老九则倚在一旁,嘴角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娘!”珠玲顾不得其他,用力挤开人群冲了过去。
柳灵荷听到女儿的声音,转过头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张开双臂将珠玲紧紧搂在怀里。珠玲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时珠玲才注意到,母亲脚边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盆,里面零星散落着几片未燃尽的纸钱。空气中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气息。
“娘,您这是”珠玲心头一紧。
“我来给艳艳上柱香。”柳灵荷低声说,“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她的声音哽咽了。
“呸!”秦有力突然啐了一口,“你个贱人,装什么善人!要是真有良心,就把这孝带给我戴上,跪在地上给我女儿磕头认错!”
珠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让长辈给晚辈戴孝,这是天大的羞辱。更何况秦艳艳的死因还不明不白。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有同情的,也有看热闹的。
“珠玲,别说话。”柳灵荷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咱们理亏在先。”
“娘,我们哪里理亏了?”珠玲握紧了拳头,“人是死在工地不假,但死因到现在都还扑朔迷离!”
“你这丫头片子,敢顶嘴?”老九往前迈了一步,阴森森地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珠玲挺直了脊背,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们连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来讹诈我们?”
“讹诈?”秦有力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一万块钱,外加你们全家给我女儿披麻戴孝,这事就算完!否则,这栋楼怕是要黄!”
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眼神阴鸷地在母女俩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