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们去玩吧,开开心心的。”
翠环想要摘下簪子,却被柳婉婉按住了手。“小姐,这可是”
“你也到了该打扮的年纪了。”柳婉婉柔声道,“要不要给你说门亲事?听说杨管事家的小儿子一直偷看你。”
“不要!”翠环立刻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奴婢终生愿追随小姐左右,您可不许赶我走。”
柳婉婉点了点她的鼻子,“好,不赶你走。等你哪天想嫁人了,本小姐要替你备一套最豪的陪嫁。”
夜色渐深,月亮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柳婉婉独自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明月,思绪飘向远方。院子里飘来阵阵桂花香,混合着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让人心绪难平。
“小姐,”苏嬷嬷端着一盏花茶走来,“夜深了,该歇息了。”
柳婉婉摇摇头,“嬷嬷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会儿。”
苏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披风轻轻搭在柳婉婉肩上。
远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想必是街上的灯会正热闹。
夜风渐凉,吹散了几缕发丝。柳婉婉抬手将它们别到耳后,手指触到耳垂上的翡翠耳坠,那是萧如雪临行前送的。
“你说过会回来的”柳婉婉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第二日,柳婉婉用完午膳,只简单喝了碗鸡丝粥便起身前往望月楼。
她步履轻缓,裙摆在石板路上轻轻摩挲。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在她周身投下细碎的光影。
庭院里的桂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柳婉婉伸手接住一片,指尖微颤。记得母亲在世时最爱这桂花,每到花开时节都要在树下摆桌赏花。
如今物是人非,连赏花的人都已长眠地下。
柳家虽为大族,祠堂供奉着父母兄嫂的牌位,但女子却难以踏入其中一步,只能在门外遥遥叩拜。想到这里,柳婉婉不禁苦笑。
女子要进祠堂,唯有死后以牌位的形式。即便如此,她这个女儿身份,连这最后的归宿都没有资格。
记得当年母亲在父兄战死后,特意在府中设立望月楼,供奉父亲和兄长的牌位。如今,这里又多了母亲、嫂嫂、侄儿、侄女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