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厂不久就搬去村口住了,这老宅虽然位置对,却让她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场景与眼前重叠,惹得心头一阵酸涩。
“哎呀,稀客啊!”身后突然传来刘小梅爽朗的声音,“站门口发什么呆呢?”
刘秋莲回过神,见刘小梅正挑着粪桶站在身后,脸上沾着些许泥土,却掩不住眼中的欢喜:
“你去浇地了?”
“是啊,”
刘小梅放下粪桶,领着她往院里走,“昨个我去你家找你,婆婆说你上山去了。还以为你这几天都不会来呢。”
进了屋,刘秋莲坐在竹椅上,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
土炕上整齐叠放着被褥,墙角堆着些干柴,灶台上还留着早上烧火的灰烬。
“守平上山挖了龙须草和岩生姜。”
她从布袋里掏出几样东西,“姐夫他们不在家?”
“去泰和了,他姐夫带他去钢铁厂看看。”
刘小梅递过一截甘蔗,又接过刘秋莲带来的竹筒,好奇地问:“这是花粉?”
“嗯,冲水喝挺好的。对身体有益。”
“守平现在可勤快了。”
刘小梅一边剥甘蔗一边感叹,“上次回娘家,大哥还问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懒,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刘秋莲听着这话,心里一酸。想起娘家的父母,既想去看看,又怕他们察觉自己的变化。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反而更难开口。
“自从那次赔了牛钱,他倒是改了不少。”
刘小梅继续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这上山采药的事,我跟志强提了,他爹不大同意,说钢铁厂多好。”
刘秋莲能理解老人家的想法,这年头能找到个稳定工作实在不容易。
她斟酌着开口:“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信你啊。”
刘小梅放下手中的甘蔗,认真地看着刘秋莲,“我都割了些紫茸草,等晒干跟你们一起去卖。到时候让王医生说说,他们肯定就信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院子里的公鸡打鸣,远处传来零星的说话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