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挂断电话，将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揣进衣兜。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街边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投下一道摇曳的暗影。他刚准备起身，忽然浑身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
街道上的喧嚣戛然而止，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路边小摊贩的吆喝声、情侣的嬉笑声、孩童的追逐声，所有的生活气息在一瞬间被抽离。
“不好。”张明远瞳孔微缩。
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最开始是远处的灯光，接着是街道尽头，然后是两侧的店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点点抹去这个世界的色彩。
张明远抬头望向夜空，连星光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被一片漆黑的沼泽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让人作呕。
"虚妄空间。"
他迅速判断出当前处境，目光如电般扫向尚未被黑暗吞噬的方向。心跳声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十几米外，一家小超市依然亮着灯光。透过玻璃橱窗，能看到里面整齐的货架和冰柜。荧光灯管发出的惨白光线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更令人在意的是，一道模糊的灰色人影正站在窗前，似乎在注视着这边。那道身影不像是普通人，轮廓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虚无商铺。"
张明远瞬间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虚妄。上次在这里，他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死亡。那些画面至今还在他的梦中出现——破碎的玻璃渣，飞溅的鲜血，扭曲的尸体。
不过现在没时间多想，因为身后的黑暗正在不断逼近，如同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让那片黑暗追上自己。那里面藏着什么，他不敢想象。
叮咚。
他刚跑到店门口，自动门便应声而开。冷气从门缝中渗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方才站在窗前的灰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躲到了哪个角落。这让张明远更加警惕，在这种地方，视线之外往往藏着最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