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惯了刀枪的大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捧着沐露膏，生怕把它捏碎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直接将沐露膏往脸上抹去，动作粗鲁得让韩远直皱眉。
“任国公且慢！”韩远连忙提醒，“沐露膏最好是先在手上打出泡沫，再用泡沫揉搓脸部。而且不宜搓洗太久，以免伤及皮肤。”
陈宏达却不以为意，依旧用力地往脸上擦拭，仿佛在擦洗地板一般。他那张威严的面容此刻沾满了泡沫，看起来颇为滑稽。
“老陈，使劲搓！”牛啸天在一旁起哄，那粗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把这些年积的灰都搓下来！”
陈宏达闭着眼睛，铁掌在脸上揉搓，很快满脸都是泡沫。他那张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却像个顽童一般沾满泡沫。
韩远看得直皱眉，生怕这位任国公把脸皮搓掉一层。但看着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此刻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笑。
终于，陈宏达开始洗脸了。他把整张脸埋进银盆里，继续用力搓洗，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襟。清水瞬间变得浑浊发黑，仿佛泼了墨汁一般。
“痛快！”陈宏达擦干脸，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喜悦：“从没感觉这么清爽过，好像脸皮都薄了一层。”
“那是自然。”旁边几位大将笑道：“你该不会好几个月没见过肥皂了吧？”
陈宏达低头看了看盆中如墨般的污水，不敢相信：“这真是我洗出来的？”他那双常年握刀的手，此刻正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快拿铜镜来！”他迫不及待地喊道。
侍女奉上打磨光滑的铜镜，陈宏达左照右照，不停抚摸着脸庞。
那双常年布满杀气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几分欣喜。
“妙啊妙啊！”他赞叹道：“皮肤又滑又细，这沐露膏莫非是西域来的宝物？”
韩远心中暗笑，这沐露膏的主料不过是猪油、豆油渣，再加上玉露精和松香，外加一些盐和花香精罢了。比起宫中那些用珍珠玉屑制成的香药，成本低得多。但看着这些大将们如此兴奋的模样，他决定暂时不说破。
“轮到我了！”牛啸天也迫不及待地拿起沐露膏，学着陈宏达的样子往脸上猛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