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在茶几下,自己找。”
陈迟很久没抽烟了。
说戒真戒,季朔说他自制力太高,换个人怎么都得折腾,的确,他想做的事,下了决定的事,笃定就这么干,死性子一个,这点瘾算什么?
但就是个坏毛病,心情不好想抽。
取了根中华,压下火机扣,火苗窜动,明明暗暗,透过火光,眼底映着的是火焰,却仿佛看见一张一笑生花的脸。
姑娘没要他戒烟,只在出院那天说“陈迟,你少抽点烟,不健康,健康最重要。”
他并不明白姑娘对医院的恐惧,对疾病的恐惧,他只当她心善。
他也不清楚,姑娘从那个小山村艰难爬出来,有多难,他只当自己发现了一块璞玉,更不清楚,这块璞玉在浑浊里雕琢成美玉,究竟费了多大劲。
最后那根中华完整躺在烟灰缸里。
只是温度透过金属暗扣抵达指尖,火红在烙铁看着就滚烫,人却像是没痛觉,表情都未动半分。
陆羽行知道人不对劲,坐过来,抬手掰过人脸,上面巴掌印看着挺狠,不像是女生打出来的,问“啧,怎么回事?你他妈能不能多讲两句!”
陈迟扭过头,抬手抚着眼睛,没让人看见他眼底的湿意。
因为他讲不出来。
他没法亲口说出那个傻姑娘自己经历的那些苦。
如果,那年她真的替父抵债,如果,她没去复读,如果,她没扛过来
他根本不敢想。
陆羽行看人这状态,估摸着是林听雨那年复读有点隐情,按杨钰护短的性子,估计是想为朋友抱不平。
反正工具人,他当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回。
跟人在沙发待到了凌晨2点,陈迟还跟座山似的,坐着不动,叫他去睡觉,他说睡不着。
得,他自己睡。
半夜起来见人还坐着。
烟没抽,倒是平时屯的酒空了。
他踢开地上易拉罐过去,长叹了一口气,开口“你这样,林听雨知道吗?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僵硬站起来,抬起步子就往房间里走。
陆羽行望着合上的房门,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