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抬头看他,男人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洇开小片黛色,像春夜未融的雪。她脑子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出了沈母翻出的那本相册,三岁的沈知行穿着背带裤蹲在草坪上,举着塑料花要给路过的流浪猫戴。
她现在就像那只流浪猫。
“其实”她喉咙动了动,“我那天发了朋友圈以后,我爸妈就一直在联系我,他们很是反对。”
沈知行没接话,只是从西装内袋摸出薄荷糖盒,倒出一颗剥了锡纸递到她唇边。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每当她露出这种要把自己蜷进壳里的神情,就用甜腻的味道堵住那些即将坠进深渊的话。
“她们想要我回去照顾玉桥。”玉兰含着糖含糊开口,薄荷在舌尖炸开时,她忽然笑了一声,“你说可笑吗?他们最开始买下我就是为了给玉桥找一个终身饭票的。”
糖块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沈知行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碎糖渣,指腹擦过她下唇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窗外的雪簌簌落,玉兰的声音更加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