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扑在玉兰脸上。她捏紧包带转身,看见沈知行正站在路灯下,西装外套披在臂弯里,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领带被他胡乱缠在手腕上,倒像条委屈的尾巴。
“你”两人同时开口。玉兰看着他发梢的尘土,忽然伸手替他拍了拍,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他的掌心带着薄汗,却握得极紧,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不去德国了。”玉兰听见自己说。
沈知行的瞳孔猛地收缩,指腹在她手腕上轻轻摩挲,像在确认她的温度。
路灯忽然亮起,暖黄的光裹住他们,把交叠的影子投在地上,她的影子轻轻覆住他的,像两片终于拼合的拼图。
“我一时脑热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你用功努力的日子,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你该去更适合学术研究的地方的。”沈知行喉结滚动,“你在化工业上很有天分,不要因为我放弃。”
玉兰抬手按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我很累,回去再细说吧。”她顿了顿,看着他眼里的惊慌,“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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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再次睁开眼时,寒风正裹挟着雪粒拍打在窗玻璃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京城的第一场雪,落下了。
床头小夜灯晕开的暖黄光芒,在满室冷色调里显得格外温柔。
沈知行皱皱巴巴的外套挂在椅背上,褶皱里还沾着白天的尘埃。
“醒了?”沈知行端着骨瓷碗推门而入,镜片上还蒙着层薄薄的水雾。他的围巾随意挂在脖子上,发梢被薄汗打湿,有几缕还不听话地垂在额前,“喝点姜汤,外面下雪了。”
玉兰撑着坐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穿着外套。记忆突然涌上来。
“旁听生的名额被取消了。”她盯着碗里漂浮的姜片,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雪,“林教授说临时有变动。”瓷勺碰撞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沈知行沉默着伸手替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屋外的寒意,却在触到她肌肤的瞬间变得温热。“没关系。”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耳垂,镜片后的目光幽暗异常,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玉兰。
那些日子她的努力和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