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随即想到,除了祁让,旁人也不可能跑来和她一起睡,就又冷静下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辨认,果然就是祁让。
祁让身上还穿着龙袍,只搭了一个被角在身上,看起来睡得很仓促。
晚余不想惊动他,悄悄掀开被子坐起来,打算从床尾溜走。
谁知,她刚一坐起,祁让就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搂住,梦呓般说道:“又想跑是吗?”
他的手臂那样有力,纵然在半睡半醒之间,晚余也抵抗不过,被他轻松压回到床上。
“你想去哪儿?”祁让睁开眼,眼底隐约泛着红血丝,嗓音也是干涩的,沙哑又低沉。
晚余动弹不得,随口道:“嫔妾想喝水。”
“躺着,朕去给你倒。”
祁让松开她,下了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端回来,扶着她起身靠坐在床头,把水喂到她嘴边。
晚余知道推辞无用,道了谢,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
“不喝了是吗?”祁让收回手,当着她的面把那剩下的半杯水喝了。
晚余瞪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他,怀疑他是不是睡糊涂了。
祁让放下杯子,见她一脸震惊的模样,若无其事道:“看什么,不就喝你一点水吗?”
“……”晚余无话可说,直接转了话题,“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嫔妾?”
祁让坐回到床沿,抓住她一只手握在手里:“你病着,朕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
“多谢皇上。”晚余客气道,“太医说嫔妾不是病,就是熬了夜精神不济,喝几副药就好了。”
祁让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片刻怔忡,随即道:“那也要好好养着,这些天辛苦你了。”
晚余想到徐清盏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轻轻扯了扯唇角:“皇上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嫔妾做的那些事微不足道。”
祁让的手紧了紧,小心观她神色:“你是不是怪朕隐瞒了你?”
“没有,徐清盏已经和嫔妾解释过了。”晚余说,“事关重大,皇上不告诉嫔妾也是应该的。”
祁让很是欣慰:“晚余,你现在已经开始理解朕了。”
“……”晚余默默抽出手,放回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