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不信,只略偏过头,错开一步踏上石子路,被碾过的竹叶传来细碎的响声,“虾蟆捕食不过瞬息之间,怎能看清?”
寻常画师或擅侍女花鸟,或擅亭榭山水,他却是诸样皆善,翰林图画院中的各色奇珍异兽他早已烂熟于胸,他若总结不出来的,旁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姜小满只在脑中思索如何将那些科普用语转化过来,“从前我看过一位大儒写的杂记,里面提到:青蛙口中津液甚为粘稠,可助捕虫,但食物难以下咽,其食虫先以舌卷之入腹,其时,蛙目必合,盖因其目与口之间仅隔薄皮,目闭之缩力,则若人以手推物,实乃造物之妙也!”
那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大学的生物学教授,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被称为大儒也没错吧?
林月升一开始只当她胡言乱语,却不料越听却越是离奇,总算回过身来,“不知这位大儒是谁?他又是如何得知蛙目与口之间仅隔薄皮?”
“那本书年代久远,作者佚失,不提也罢,不过他却是以解剖之学了解到动物的身体结构。里面还提到:青蛙不以口唇而以皮肤呼吸;骆驼之所以不惧沙尘,盖因其鼻内孔洞可自由伸缩,诸般神奇,不一而足,若林待诏感兴趣,我可以回去找找。”
找是肯定找不到了,但为了和他套近乎,她可以凭印象写出一些来,只是还未等林月升回答,远远便传来了姜吉的声音。
她突然有点偷—情就快被抓包的错觉。
可能这就是在酒店包间里,等着门被砸开的心情——只想鸵鸟地藏进衣柜里。
她急急看了身边的“奸—夫”一眼,却见他依旧是令人艳羡地气定神闲。
这么显眼的大活人,藏是藏不住了
况且,她总不能告诉他:“我这皇弟占有欲十分之强,是虐文的骨灰级撒狗血爱好者,若看见咱们在这私相授受,只怕他会从忠犬进化成病娇,你且速速与我躲起来避避风头!”
听着谈话声越来越近,她的身体比脑子动作更快,脚一伸,地上的青蛙须臾间回归尘土,洁白的羊皮靴子也被扬起的沙尘染得斑驳。刚消灭完罪证,林月升轻轻扫了她一眼,眼神明明还和平常一样无波无澜,姜小满却莫名感觉他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