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追过来了吗？”
空调外机滴落的水珠，在午夜两点十三分这一刻骤然停滞。
程悠蹲在城中村某条巷子的角落，摸了摸后颈炸起的细密汗毛，轻声询问身旁雀斑脸的少女。
女孩不停抚摸着手腕处发出幽幽荧光的玉手镯，点头说道：
“追过来了。”
话音刚落，照亮巷子的声控灯忽然熄灭。
呲呲呲
远处传来泥水步鞋摩擦墙皮的声响，混着铁门轴承干涸的吱呀声——那声音贴着墙根爬上来，在拐角处碎成七零八落的潮湿脚步。
“草！”
程悠猛地扔出手里的啤酒瓶，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窄巷的垃圾堆旁炸开。
雀斑妹一咬牙，手中玉镯在这时忽然发亮。
便只见五米开外的垃圾堆旁，一个满是泥水的人影逐渐显露出身形。
他眼珠吊在外面，似乎有些疑惑的盯着破碎的啤酒瓶，身体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扭曲着，弯腰凑近观察，那青灰色面皮下浮出蛛网状的紫斑，像是有人把腐烂的葡萄汁泼在了皮肤内侧。
但程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王凯！
脑中莫明奇妙冒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闪入他的脑海。
毕业旅行最后一天的那个雨夜，几个黑影在悬崖边推搡。
王凯惊恐的惨叫和怨毒的咒骂回荡山崖，那只手紧紧攥住林晓的脚踝——是他害怕了，狠狠一脚踢在王凯的脸上。
他实在是不敢再让王凯继续惨叫咒骂下去，那声音像是一根根燃烧的火线连进他的精神世界，将里面积累满仓的恐惧情绪彻底引爆。
而此刻，回过神来的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王凯竟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那毫无生气的诡脸，血红双目充满怨毒的死死盯着他，飘在半空的惨白面孔淌下两行血泪，十指指甲暴涨出三寸尖芒，裤管里钻出的蛆虫正簌簌落在他脚边。
程悠只感觉内心的恐惧在这瞬间达到极限。
疯狂收缩后膨胀的心脏就差一毫米的极限就要爆开！
“跑！往市场跑！”
雀斑妹郭忧将程悠从强烈的恐惧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