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一点儿都不愿意分家,也不愿意断亲。
他不是舍不得秦家,而是……而是不该如此狼狈地离开。
但,秦砺这副随便你如何的样子,他不敢赌。
这个孽障,若真豁出去了,那他得憋屈死。
给秦家做了那么多年的赘婿,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连聘田都留不下一亩。
事情怎地变成这样了?
他有些恍然,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仗着孽障的巡检官职,他在这汴梁城里过得尤其滋润,街坊邻居谁不给他几分脸面?
每逢佳节,他的寿辰,送礼的人不说把门槛儿踏破,但也算是收获丰厚。
他只管收礼,还情是秦砺的事情。
更别说衙门发的粟米这些秦砺送回家中是谁在嚼用?
还不是他安排。
除此之外,秦砺每月还得孝敬他银钱。
陈老头儿一想着分家断亲之后这些都没了,便心如刀割,几番张口都无法出声答应。
可他偏偏不敢不答应。
都怪木氏!!!!
自打木氏进门,家中就各种不顺!
木氏就是个丧门星,进门来克他们一家的!!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能把木氏弄走,一千贯钱财到手!
可现在,不但一千贯钱没了,他还得被扫地出门!
陈老头几欲吐血。
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在杨坊正和几位耄老的见证下,在和离书和断亲书上签字画押。
东厢的房子,也被秦砺收了回来,可让陈老头儿再住几日。
陈老头儿是赘婿,秦家的东西不可能给他。
这一点,他拿孝道来压人都不行。
杨坊正和耄老们都挺唏嘘的,陈老头儿真是脑子不清醒。
为了个妾和前头的拖油瓶,竟弃了秦家,不要亲儿子。
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杨坊正回到家,一家人都在等他,等着听他说老妻问他秦家找他作甚,又闹啥幺蛾子。
“啥?”
“断亲分家?”
“这巡检也忒狠了些吧,木氏又无事,他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