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陆府书房的烛火在风里摇晃。
陆母在屋里来回踱步,问道:“阿杳当真与萧遇毫无瓜葛?今日慈安院里,你姨母的话里藏刀,说那女子背影……”
“母亲多虑。”
陆怀瑾端起茶盏递给陆母。
陆母此刻哪有心思喝茶,接过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阿杳昨日出去了,会不会……”
“不会!”
陆怀瑾一口打断陆母的话。
笃定的,斩钉截铁的。
“萧遇的风流韵事,不过是市井笑谈。”
陆母揉了揉额角,道:“那日你也在场?”
陆怀瑾摩挲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望着茶汤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对面厢房看得真切。”
“那这么说,那女子当真是旁人。”
陆怀瑾扯动嘴角,“儿子信得过她。”
“可若是……”
“若真是她,儿子会家法处置,绝不心软。”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轻响。
陆母终于松了口气,靠回椅背:“太后生辰宴,带碧莲去吧。”
“碧莲?何人?”
“碧莲是你的二表妹啊,采薇去了后,你姨母如今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她今年十五了,你姨母的意思是,想让她进府。”
陆母说着话,眼神却在打量着陆怀瑾的神色。
只听陆怀瑾冷笑一声。
“可我瞧着不合适,也就推辞了这件事。不过碧莲总归是你表妹,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之事,你得上个心。我今天瞧着,那丫头性子温吞,该见见世面了。”
三日后,听雨轩内。
铜镜映出苏杳苍白的脸颊,春桃为她梳头的手都一抖。
苏杳这人胆子本身就不大,那日醉香楼之事,她就吓到当晚就发了烧。
本想着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应当是没有人看到的。可李夫人的一番话,倒叫她心里不安起来。
春桃将碧玺钗子插进发髻,珍珠流苏扫过苏杳颤抖的耳垂,“姨娘,你昨夜又没合眼?”
苏杳拉着春桃的手,“春桃,我今日进宫,怕是避免不了要遇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