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忽至,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碎成晶莹的水花。
春桃望着雨幕出神,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雨声里:“没什么……不过是担心姨娘的身体。”
长亭皱眉,压低声音:“你们今日去哪里了?为何苏姨娘好端端突然病了?”
春桃的手指不自觉的绞着裙摆,却一言不发。
长亭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会爷出来了,肯定要问你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屋内,陆怀瑾指尖还停在苏杳汗湿的鬓角。
她终于沉沉睡去,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的是,枕边那人望着她潮红未褪的脸颊,喉结滚动,舍不得起身。
门扉合上的瞬间,他脸上的温柔褪去,寒意在眼底翻涌。
“跟我过来。”
屋内,春桃和长风跪在青砖上等候。
苦涩的药味在陆怀瑾的口腔中弥漫,他慢条斯理端起茶盏漱口。
片刻后,陆怀瑾将茶盏递给一旁的长亭,这才坐到了太师椅上,目光冷冷扫过二人。
他缓缓开口道:“谁先说,今日去了何处?”
见二人都不说话,他的手指随意指向长风,“长风,你先说。”
“大人,我们去了绸缎坊……”
“哦?”
陆怀瑾突然抬手,指尖精准扣住案上书信。
“那绸缎坊掌柜为何说,你们卯时进店,不过半柱香便匆匆离了?”
他起身逼近,月白长衫扫过长风颤抖的膝盖,“倒是巧,离店后五个时辰不见踪影,一回府苏杳便发起高热。”
长风从小跟在陆怀瑾的身侧,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他抬起头,撞进陆怀瑾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身后的长亭急得直跺脚:“你倒是快说!苏姨娘究竟怎么了?”
“苏姨娘……是偶感风寒……”
长风话音未落,陆怀瑾突然甩袖,案上茶盏应声碎裂。
滚烫的茶水溅在长风手背,他痛得瑟缩,见陆怀瑾已俯身至他面前:“长风,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长风颤颤巍巍地道:“十……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