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无可挑剔，完全是一个认真参与家族事务的未来女主人的模样。
当陆昭野针对一份艺术品投资风险评估报告提出一个极其刁钻的税务结构问题时，顾问一时语塞。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陆总的问题很关键，”姝朵适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专业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向另一个角度。
“这份评估似乎忽略了目标国近期一项关于非营利性艺术基金的新政可能带来的豁免窗口期。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与当地具备资质的基金会合作，将部分高风险高回报的先锋艺术品纳入这个通道？”
她看向那位顾问，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是否做过这方面的可行性分析？”
顾问一愣，随即恍然，立刻翻动文件：“姝小姐提醒的是！这部分我们确实疏忽了，马上补充！”
陆昭野的目光落在姝朵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深了一瞬。
她并非不懂，只是切入点更敏锐，更懂得利用规则。
这份洞察力，让他心底那丝欣赏不受控制地滋长，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自我厌弃。
他移开视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声音恢复一贯的清冷：“补充完整，下午五点前给我。”
“是，陆总！”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助理在整理文件。
“刚才的补充点很好。”陆昭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目光并没有看向姝朵。
“陆先生过奖，只是恰好想到。”姝朵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客气，“还要多谢陆先生指点。”
“接下来要去拍卖行看几件预展的藏品，为慈善晚宴拍品库做准备。车在楼下。”
陆昭野公事公办地通知行程，他刻意保持着距离，率先走向门口。
姝朵跟在他身后半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声响。
她看着前方男人挺拔却透着无形紧绷感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