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痛苦中,幻象如电影般在她眼前浮现——
怀素跪在银杏树下,神情庄重而决绝,银丝穿心而过,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阿宁,待你腕间金印成轮,便是焚尽孽债之时。”
“沈姐姐……烧了我!”小鱼嘶喊着,泪水夺眶而出,她奋力扯开衣襟,此时金印已蔓延至心口,凝成了完整的齿轮。沈墨瞳咬咬牙,银丝骤然刺入她的眉心,淡金血液逆流而上,她的声音带着决然:“要死也得先斩了那妖妇!”
阿樵手中的柴刀突然脱手,刀柄上的梵文亮如烈日,光芒万丈。刀刃穿透苏锦娘虚影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陆遗舟的笑——十岁那年兄长背着他逃出尸堆,也是这般温暖的笑:“抓紧了,阿樵!”
随着这一幕的出现,巨轮虚影轰然崩塌,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堡,玉蝉蛹化作血雨倾盆而下。沈墨瞳的左眼彻底失明,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凭借着敏锐的感知,精准地接住了坠落的阿樵。三人重重地跌在残破的甲板上,身下的船板寸寸化作飞灰,仿佛一切都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化为乌有。
温九娘的残躯在沉入海底前,抛出一枚木槿花瓣。花瓣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贴在小鱼的额间,缓缓渗入肌肤,凝成一颗血痣,她的声音从海底传来,带着无尽的怨念:“十载之后……我在轮回尽头等你。”
潮水退去时,焦滩上只剩那柄断剑,孤零零地插在沙中,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过往。阿樵缓缓拾起剑,发现剑柄齿轮纹路间卡着半片玉蝉蛹,蛹壳内传来陆遗舟最后一声笑,那笑声仿佛穿越了时空,萦绕在他耳边。
沈墨瞳摸索着捡起《渤海奇衣录》,指尖触到新浮现的烫金小字:“梵骨生花日,残蛹啼血时。”
海雾尽头,一缕晨光终于刺破阴云,洒在这片历经磨难的土地上。阿樵的柴刀重重地插进沙地,惊飞了几只正在啄食腐肉的海鸟,那声音在寂静的海滩上回荡,仿佛是对过去的告别,也预示着未来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