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中,十二岁的阿阮被傀丝高高吊在祠堂梁下,身形摇摇欲坠。温九娘手持白骨伞,伞尖冰冷地抵着她的心口,恶狠狠地说道:“想要你弟活命,就自愿当噬心锁的容器。”
幻象中的阿阮突然转过头,断指处的银丝如利箭般刺入阿樵眉心,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怨恨:“当年我剜心饲锁,换来的却是你沦为苏锦娘的刀……阿樵,你欠我的,该还了。”
真实与虚妄在阿樵的识海中疯狂撕扯,令他痛苦不堪。他仿佛看见自己握刀的手沾满了鲜血,那些被他斩杀的“恶徒”,脖颈后竟都印着与小鱼腕间封印同源的齿轮金纹。就在这时,祭坛底部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齿轮咬合巨响,七根青铜柱缓缓拼成怀素手札中的箴言:「七槿开,轮回改。烬骨成灰时,方知局中局」。
小鱼的虚影突然变得凝实起来,她迅速抓住阿樵的手,用力按向自己心口,急切地喊道:“用我的血破阵!金印连着祭坛中枢!”刹那间,血痣炸开一道强光,三百枚玉蝉蛹从海底缓缓升起,蛹壳内传出陆遗舟那熟悉的叹息:“阿弟……你才是最后的锁眼。”
随着一声巨响,青铜祭坛轰然炸裂,沈墨瞳的残影从废墟中缓缓浮出。她的左眼金纹脱离眼眶,在空中逐渐拼成《三生衣》缺失的那页,上面浮现出字迹:「以眼为祭,可窥天机。然观局者,永堕轮回」。
阿樵的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视野瞬间被血色彻底浸染。在这血色迷雾中,他看见现代装束的陆砚卿正站在博物馆展柜前,手中的《仙居录》渗出银丝,正缓缓缠住2035年的日历,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血海退潮后,焦滩上赫然多出三百座新坟。每座坟头都插着木槿簪,簪尾系着玉蝉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阿樵的右眼蒙着染血的麻布,左眼瞳孔已然化作齿轮状金纹,那是沈墨瞳留给他的最后的馈赠。
小鱼静静地跪在最大的坟冢前,腕间的金印重新凝结。她缓缓翻开坟前埋着的《三生衣》,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阿阮的字迹:「阿樵,若见此书,我已入轮回。真正的钥匙在……」可惜字迹被血渍模糊,难以辨认,只留下半枚银杏叶书签,叶脉上刻着「海祭台」的位置。
夜雾弥漫,静谧中传来一阵银铃轻响。白衣女子撑着白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