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掀起时,柳玉书裹着件半旧藕荷色褙子进来,带进一缕药香。
“摄政王殿下万安。”
柳玉书屈膝行礼,袖口滑落两寸,露出手腕上几处针灸留下来的淤痕,“妾身这副模样,实在失礼了。”
靳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抬手示意凌韵退到门外守着,“夫人抱恙赴约,是给本王面子。”
这样说着,靳璇伸手将茶盏推向对面,“尝尝,方才刚泡的狮峰龙井。”
柳玉书笑着应下,却没碰茶盏,只是从袖中取出块素帕掩唇轻咳,“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总不会是专门找妾身品茶的吧?”
窗外忽然掠过几只灰雀,翅膀拍打声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靳璇突然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个锦囊推过去,“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夫人的一言一行,本王很是欣赏。”
锦囊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银簪,正是那日柳玉书交给靳蓉的。
柳玉书瞳孔骤缩,指节在帕子上攥出深深褶皱,“殿下连这个都……”
“夫人别紧张。”
靳璇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个七分满,“本王只是好奇,既然准备了这些,为何又提前警告本王安排给阿炅的人,让阿炅换香?”
茶水在盏中打了个旋,柳玉书盯着那圈圈涟漪,突然也笑了,“殿下既然已经查到这一步,又何必再试探?”
她终于端起茶盏,“妾身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想给自己积点阴德罢了。”
阳光透过竹帘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光影。
靳璇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那是前些日子墨钰亲手给她戴上的,上头还绣着并蒂莲,“是吗?其实此前靳蓉问过的话,本王如今也很好奇,想再问上一问,夫人究竟站在哪边?”
茶盏“咔”地磕在案几上,柳玉书的指节都有些泛白。